*觉得还能再爱一下
*前文见合集,请多多关心
除了被面具遮住脸的暗部之外,一个月以来,住在六代目家的战犯见到的第一个卡卡西以外的人是木叶的木遁忍者。
“那么,前辈,我先回去了。”
隔着一道门,带土听到了另外的声音。他打开门看到了卡卡西和那个叫大和的忍者。
卡卡西正从他手里拿过东西:“今天谢谢你了,天藏。”
大和转过头来,看到门里的人。
因角度的问题,半边天光正照在他身上。黑发黑瞳的男人沉默的时候亦有威压,半边脸上都带伤,他活下来,堂皇的出现在六代目火影的家中,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更早之前,这个人把自己的写轮眼交给了旗木卡卡西,而后才有闻名诸国的拷贝忍者。
这些事情谁说得清呢。
所以大和最后也没和宇智波带土打招呼,恐怕整个木叶也没几个人能知道如何和这样一个人打招呼。向六代目递过去东西的木遁忍者只是在告辞前说,“还是多休息吧,要注意身体,前辈。”
卡卡西向他点头。
大和的话很自然地让门后的宇智波去注意卡卡西。
卡卡西穿着那件白袍,手里是刚接过来的几册文书,他完全是前辈的风度,没有什么火影的架子,就是今天看上去确实有哪里不一样,感受到身上的视线,他就朝站在家门口的人笑了一下。
平和的笑意从他眼睛中泄露出来。
空气不甘平静,有很轻的风吹过来,卡卡西的头发是一种接近银色的灰。此时天色尚早,极目望去,最远处是白色的地平线和清远的蓝天。
春天已经来了。
带土从他手中拿过东西,把人从门口拉进来。
即使不是黄昏也等在了门口,脸上满是伤的战犯摇摇头,表达对某个火影的轻微不满:“把工作带到家里来。”
卡卡西对这个谴责置若罔闻。银发男人进门就像卸下力气,松松垮垮的没了在外面能唬住人的正形,六代目火影大人现在看上去一点都不英明神武运筹帷幄,因为没什么干劲,眼睛也低垂着。
“好累。”他说。
看来是真的累了,要不然也不会抱怨。带土问:“所以回来这么早?”
“嗯,”卡卡西点头,微微皱着眉:“基本上是被赶回来的。”
就好可怜。
事实是因为看上去一整天都没精神,年轻的参谋叼着烟做出决断——总有人要下这种决定——鹿丸完美继承了奈良家的智慧和懒散,认为工作是无可无不可的事情,拜托了刚刚去火影楼复命的木遁忍者一路送火影回来。
就算现在是和平时期。
火影走在路上睡着了也不好吧。
而宇智波不愧是发起过战争的人,他能看透事物的本质,对人心有些非常强的洞察力。情感是拖累忍者的部分,许多年他一直这么认为,他对人心会痛苦和变柔软这件事情不屑一顾,但他面前的这个银发家伙看上去好累,带土说:“那是因为大家都关心你。”
他安慰他。
晴天里的这一刻,春季的日光正在柔和地照拂着大地。
看着卡卡西在沙发上坐下,带土把刚刚从他手里拿过来的东西放到了桌上。谁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回到家里还会想着去看一些文书卷轴,不过这也不多让他意外,有段时间这家伙是最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忍者,甚至当时他身高比起暗部的同僚都低那么多。
因为太过天才,太过有天赋,所以需要经历更多。
命运甚至不喜欢开玩笑,它只是不在意,不在意散落在地上的人和他们的经历。
那个从暗部忍者变成今天六代目火影的男人现在在沙发上犯困,宇智波看着他,对他说一个事实:
“我没那么着急想要出去。”
卡卡西抬头,犹豫了一下,又笑了笑:“也没那么容易。”
他们都在学着更坦诚。
一个事实是,只要你活着就无法停在原地。
不管是战犯还是六代目火影,其实如果固执,他们可以凭借能力地位权力不做任何改变傲慢的活下去;又因为已经是最伤心的时候也无法有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的人了,那么多事情已成定局,改变未尝不是一种有些难的挑战。
但因为在有月亮的夜晚那样拥抱过,仍然要进行一定努力。
“那要怎么办?”
带土的声音轻到像是怕打扰了另一个人的那点困意,绿植安安静静呆在窗台上,黑发男人的重点并不在于问话:“不如先去睡觉。”
“才下午啊。”卡卡西看着他说。
但好像更困了一点。
“吃晚饭的时候叫你。”
带土站在他面前,战犯突然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卡卡西因为太困了和自己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切到了手,然后自己因为危害火影大人的安全被重新扔回地牢里去。
有点像木叶这个完蛋地方会干出来的事。
“就当是为我考虑了。”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带着不明显的笑意,“手给我。”
卡卡西依言伸出手。
纤长有力,连杀人的时候都会很漂亮的男人的手,最近拿起苦无的时候比较少,更多用来批文书。
有可能太困了,有可能跟八只狗一起生活了太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伸出手。
宇智波带土顺势将好懒的一个人从沙发上拉起来,“你去休息。”
“啊,真是的,”在床上躺下后的银发忍者习惯性地拉高被子,已经困到乜着眼睛的人还在低声抱怨:“以为我是什么困到找不到房间的小孩吗?”
带土看着他,心想这个六代目火影也不是完全没有觉悟。
他伸手去碰他的额头,确认到:“倒是没发烧,单纯累的。”
床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像一团棉花,卡卡西闭着眼睛,只觉得迷迷糊糊:“你不会连感冒都能治吧?”
除了发动战争、洗脑、把尾兽串到链子上、想把月亮变成红的以外,兼治过度劳累引起的感冒发烧。
“嗯,跟一个儿科医生学过。”
带土说。
说到这不能不想到那几日的经历——明明在这里通过幕后操纵了很多年人心,是不知多少人惧怕的家伙,在另一个世界,自己几乎是被当场识破。
那时候还是冬天,正在下雪,他一眼看到一个更年轻的旗木卡卡西,结果第二天还没睡醒就被闯进家门。
那个很清爽很精神的卡卡西把手放在他额头,奇怪地说:又没发烧,又没感冒的,怎么这么没精神?
当时的自己几乎被陌生的体温灼伤,僵硬成一块石头。
就是这样的表现让那个卡卡西更确定了吧,在以为自己还在假装的时候,带土就被年轻的儿科医生识破。
而现在的卡卡西,带土垂下目光看着躺下的人——一个人所能认识的最坚强的忍者,因为风度也很迷人所以人气很高的影级人物——带土想,像大块的棉花糖。
这一点真的值得表扬。
黑发男人在心里盘算着,虽然还没表扬,但是要列入清单,要提上日程,在战场上请求自己活下去时是那么伤心的眼神,现在在傍晚时分昏昏欲睡,他整个人像一块白色的棉花糖。
宇智波带土,男,四战发起者。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世界改变,与六代目火影在同一屋檐下居住不到一月时间,现在正在心甘情愿向厨房走去。
月读在这种改变前根本不算幻术啊。
不过就算宇智波这辈子当过多成功的幕后推手,多么令人色变地玩弄过人心和权术,这也不代表他在任何领域会都能够成功。
比如做饭这种事就还要多多学习。
等他费劲做出一餐后天色已晚,木叶的路灯亮起,饭菜已经在桌上摆好,他才去叫卡卡西起床。
短暂休息好像没有带来什么好转。
银发忍者的鼻音更严重了一点,也可能是懈怠的心情让劳累和感冒一起发作了。
卡卡西闷声问:“能不能不吃饭?”
如果一个人很辛苦的做了饭,说这种话是很不礼貌的。
卡卡西心想。
而如果那个人是忍者世界的宇智波带土,说这种话时就最好开始考虑自己能不能吃到下一顿饭了。
应该是这样吧。
所以某个火影很明智很自觉地补充自己的发言:“可是我好累。”
他告诉带土:“休息让我疲惫。”
——听上去有点道理,但实际上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我还什么都没说。”
带土看着他,他可不会轻易就被糊弄了:“不过不吃饭可不行。”
卡卡西只好在另一个人的注视中坐起来。
他边动边笑了笑,就好像刚刚胡说八道的人不是自己。银发男人确实因为懒散和潇洒看上去更有魅力,生病带来的混沌造成另一种轻松,带土听到他说:“嗯,其实我一直赞成来的,忍者需要按时作息和三餐规律。”
“这个也要夹带在什么政令里吗?”
“啊,”卡卡西伸手抚上额头,方才还在开玩笑的人深感背叛,“我的狗。”
他问站在床边的男人:“帕克到底一天到晚都在跟你说些什么?”
终于坐在餐桌前,银发男人单手撑着下巴,环视着桌上的饭菜:“好厉害。”
带土接受了这一懒洋洋的夸赞。
而卡卡西这么说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恍惚——好像有些事情因为发生太早变得模糊了。记忆里,他们都还小的时候,有天自己在家烧了两条鱼,带土说什么来着,记不太清了,好像是说好厉害,又好像说了好可爱。
夸鱼可爱的话也很奇怪啊。
“可以喝酒吗?”虽然是在自己家,卡卡西还是询问了下做饭的人的意见。
同时六代目大人在内心没头没尾的吐槽着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觉,这才多久,一个月?
宇智波带土扬眉反问他:“你说呢?”
“哦,好吧。”
卡卡西将自己的空杯子放下,不愧是发起过战争的男人,就算活动范围变成客厅和厨房也依然很有威慑力。
终于,火影大人决定承认自己确实有点生病了,要不然他应当有酒喝,卡卡西伸出筷子:“是炖菜啊。”
带土在一边坐着,将银发男人散漫的姿态落进自己眼里,他说:“尝尝。”
尝了一口之后,卡卡西停了下来。
“好辣。”
他说。
就算在晚餐的时候醒过来,其实也不需要多精神多有干劲,卡卡西在家中一直很随意,而且今天他还有些不舒服,但这么长时间的停顿和愣神。带土问他:
“很辣吗?”
“很辣,”银发忍者点了点头。
倒也不算不能吃辣,但是今天,坐在餐桌边上,卡卡西对带土说,他声音依然是轻飘飘的,又有种恍惚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辣得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很多年,他们都已经无法再流出眼泪了,所以这只是一句感慨。
带土告诉他:“因为多加了七味粉和胡椒,对感冒的人好。”
卡卡西哦了一声,又去专心吃菜。
肉类以外,每种菜他都尝试了,西兰花、胡萝卜、土豆,浸在汤汁里,虽然看不见辣椒,但入口有辛辣的感觉。过了半天他才想起来问:“这也是儿科医生教的吗?”
宇智波摇摇头。
他用黑色的眼睛注视着眼前人:“是他父亲。”
“真厉害,”卡卡西说。
他又多夹了几筷子。
灯光安安静静洒在他们身上,在快吃完的时候,卡卡西轻声问道:“还有什么呢?”
因为离得很近,所以说话的声音就不需高,发起战争的男人听上去很温柔,又是在宁静的夜晚。
带土告诉他:“说了让我注意安全。”
他用纯黑的眼睛注视着他:“还让我早点回来。”
生病助长良心,卡卡西今天决定分担家务,吃完饭后,火影大人宣布:“今天我来洗碗。”
“真应该把你的狗叫出来主持公道,”带土说,“难道我会在今天让你洗碗?”
狗不该负担这么多,卡卡西问:“今天难道很特殊?”
坐在桌边的人看上去根本不想动,没有忍犬主持公道,战犯感到很无奈,但还是说:“今天你生病了,生病的人很特殊。”
“原来如此。”
明明是明知故问,带土说:“去换个地方坐。”
卡卡西决心把自己移动到沙发上,而带土仿佛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在他背后说:“就别看那些卷宗了。”
“没想看啊。”卡卡西说。
他看着向厨房去的宇智波带土,忍不住低声念叨了句,“好会管人。”
应该是听见了。
忍者都五感超群,何况是忍者顶点的人,卡卡西听到走去厨房的人轻笑了一声。
虽然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这样想,但生病就是让人没那么坚持原则,卡卡西想到,不是控制狂的话应该也发动不了战争。
说起来,为了筹谋“赎罪”那部分,年轻的火影大人确实耗费了太多心力,以至于到了要生病的程度。
但“活下来”这部分,他确实已经感受到了。
竟然没有那种惊人的、无法触碰的沉重。
竟然很普通。
简直像那种因为太普通而不会去做的梦一样。
他们分开太久,带土走了太远,原本他以为他会走更远,他已经做好了这样的预期。
只要他活下来。
旗木卡卡西,未来木叶忍村的火影,在万人的战场上抓住了内心疯狂的念头,请求一个罪人活下来,当时所有人都希望他死去。
但他不止活了下来,他同样没有走。
神威甚至将他送去了另一个时空,但他还是回来了。
所以在那个月亮那么明亮的夜晚,他说,我第几次离开,就第几次回来。
宇智波带土言而有信、只说真话,小时候那些好的品质仍在,一如他送出眼睛,说不是什么没用的礼物。
带土从厨房走出来时,就看到卡卡西发呆的样子。
“要不然明天还是让医忍们看看。”黑发男人有些担心地说。
卡卡西就算是走神也不影响反驳别人:“起码要到受伤流血的程度吧。”
又在无意识地暴露不拿自己当回事的事实了,这个人。
“哦。”感受到不满,卡卡西回神说,“睡一觉就好了,何况我等下睡的该是第二觉了。”
他去看带土:“放心吧。”
厨房大概是一个神奇的场合。
卡卡西看着走到客厅中间的带土忍不住想,厨房甚至能消弥宇智波带土身上的戾气,他黑色的眼睛原本那么深邃,现在那些深不见底的东西,好像都变成了一种更柔软的情意。
映在眼底。
一方面卡卡西尚能认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离谱,六代目大人坐在自己家的那张绿色沙发上,思忖着季节交替就是容易生病我大概真的是在发烧吧。
嗯,卡卡西想,肯定是很严重的感冒。
“这样我怎么放心。”
带土看着又不知道神游去何处的人,几乎想叹气。
早知道木叶不做人了,卡卡西好好一个天才,累到生病了变成这样,“你在想什么?”
他直接问出来。
卡卡西想,他可以同时想很多事情,所以他在想,他们两个是真的都在努力。
努力更坦诚一点,有问题就问出来。
因为过去沉默总是太多,而带土说的那句话很对。
因为时间多宝贵。
所以他也直接说了。银发忍者天才了那么久,难得在生病的时刻看上去有些呆:“当然是在想你。”
他眼看着宇智波带土黑曜石的眼睛几乎在瞬间更明亮了起来。
能犯下战争罪的人,可以想见,很会抓住机会。
“即使我就在你面前?”
仅仅有机会问出这句话,一种满足感就令人膨胀不已,带土立刻有些后悔,他想自己反问的声音应该更低一点才好,最好不要惊破这人此时的迷朦混沌。
世上有几人能见过旗木卡卡西这番模样。
宇智波带土筹备过宏大的、复杂的计划,完全懂什么叫见猎心喜。
然而人又能多容易地去拿捏一个天才。
卡卡西眨了下眼睛,像是为了更清晰地看到眼前的人,带土听到卡卡西说:“在想你简直像我幻想出来的人。”
只是拥抱和接吻,似乎不够确认一个人是否是幻象。
方才卡卡西说等下还要睡第二觉的时候,肯定没想到这个等下要推迟多久。
“我生病了。”
在卧室里,卡卡西申明自己的立场,不愧是能当六代目火影的男人,他在这种时刻还有闲心和力气去指责别人,“你有可能被传染,而且这算趁人之危。”
带土才不要理他。
首先他是累病的不会传染,其次和心爱的人共度良宵也不叫趁人之危。
他只是不断将吻落在他的额头,嘴唇和身上。
就像细密的雨点一样。
带土的声音同样像是笼在温柔的雨雾里,既然卡卡西还有力气说话,他就在夜晚对他:“重新说。”
他真是一个太复杂的男人,所以哄诱也像强迫,强迫也温柔。
“我像谁?”
无论如何,卡卡西这时也明白过来是什么让他这样了。
只是没想过是这么普通的梦而已。
然而带土又亲了他一下,伴着他不容忽视的动作。
还在说着:“说不出就不准睡。”
就算做了晚饭又任劳任怨地刷了碗,也多少有点不讲理了,拿回来的文书一行也没看,不是说要好好休息吗。
生病了的人好可怜。
然而有什么办法呢,卡卡西抬手抱住他,他们有些理解上的偏差,正在学习坦诚相待。
并非是自己这么久之后依然感到不安。
他平时展露在众人前的从容和余裕并非作伪,那疑惑只是天才那一刻的一种感慨。
就算是生了病,银发的天才用双臂环绕着另一个人,那个人有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半边身体都是不同的颜色,但在他眼里一点都不可怕。
比额头的汗更亮晶晶的是银发忍者的眼睛。他叹息般,在这个夜晚说道:“你像送过我眼睛的爱人。”
带土有些满意,有些不满。
最后他停下来,额头抵着额头。
这种姿态即使不说话,心也能沟通。
但他还是说:“不是像。”
在很固执的纠正呢。
“你说得对,”卡卡西是夜晚最狡黠的天才,他声音里带着笑,并不惊破一段旖旎和夜色的黑,“但其实是你听错了。”
是走了那么久那么疲惫的路。
但还是第几次离开,就第几次回来。
以成就最好最普通的梦。
他们额头抵着额头,卡卡西说:“我说你是送过我眼睛的爱人。”
终于得来带土完全的同意,他又去亲他:“对,我是送过你眼睛的爱人。”
最爱的人。
—fin—
反复点题 反复call back
是有些ooc,但是我会在乎吗是官方先动的手
其实我想写的是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互相表白之后第1次do的契机但写出来像他们已经在一起睡了10年一样我真的红豆泥果咩那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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