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qs,我把你沙了

【粮食向】木业公寓和家庭料理

chapter3


“章鱼,”卡卡西说。

他在案板前挽着袖子,在他面前,一只头足类动物以一种有点掉san的方式鼓动着柔软的触手,店长、收银员、跑堂小哥和本店外卖员看着他们的厨师长,不管怎么说,本店的原则就是所有人都要充满耐心地聆听厨师长大人的废话。

“因为不是由游离氨基酸来平衡体内的渗透压,所以加热后风味被锁在网状蛋白质结构中无法到达味蕾,肌肉里又有太多结缔组织胶原蛋白,”卡卡西惋惜地摇了摇头,“纹理复杂、太有嚼劲,所以我会把它切成薄片,加在今天的秘鲁风味香柠鱼生沙拉里。”

“好极了。”

凯开心地拍了下手,对厨房众人说:“所以我们今天的菜单都定好了!”

卡卡西没有理会他们的老板。

银发厨师长垂着眼睛,看上去情绪不高:“但切一只章鱼让我突然有些伤感。”

宁次和天天对视了一眼。

漩涡鸣人快活地举起了手:“可是除了你我们没人敢杀一只章鱼。”

当厨师长之前旗木卡卡西是木叶警局的法医,所以他非常擅于和尸体打交道,如今他因为迈特凯的异想天开不得不站在案板后面时,他选择在自己的专长中加上了制造和处理动物尸体。

简单来说就是杀鱼。

“你们当然不敢。”

卡卡西抬起头对鸣人说,“八只触手,三颗心脏,智力和人类一样是收敛演化的实例,在学习、记忆、问题解决和识别方面它可能比你还要聪明,你怎么会觉得自己可以杀它?”

鸣人问老板,他不确定:“我被嘲讽了吗?”

在一位金发的年轻帅哥和一只章鱼里你应该怎么选?

迈特凯认为,显然,他的厨师长、公寓合租室友旗木卡卡西会毫不犹豫地选章鱼,他只能出声安慰自己的店员,非常亲切和友善:“别在意,他就是这个德行。”

“所以,”宁次也举起了手,他问他们的厨师长,“伤感的那一部分是?”

他不该问的,天天有些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我们浪费了太多了时间。”

果然,卡卡西语气沉痛地说。

“一个月来,我们把店开到这里,只仰仗生活的随机性(他的一位倒霉室友去相亲)抓住了一位犯人,这完全是对我们盲目的惩罚”,卡卡西说,“而章鱼作为八臂头足类动物,在三维空间中向哪个方向移动都是向前,过于分开的两只眼睛让它的视野几乎没有盲点,人类深陷于陆地生态位中,每天忙着对抗地心引力,为什么我们不能向章鱼学习获得更多维、流动的时间体验,”他停顿了一下,以示这个问题的重要性:“而不是单纯浪费时间?”

“报告,”鸣人说,“我可以去擦桌子吗?如果今天菜单已经定了。”

漩涡鸣人语气快活,天真烂漫,身上有一种非常有感染力的乐观情绪:“因为我听不懂。”

“去吧,”卡卡西非常宽容地点点头。

他没指望鸣人能听懂,从第一天起他就确定了一件事儿,这孩子热忱、积极向上,长得帅、不怎么聪明。

“不,是我要去擦桌子了!”

是时候开始今日的开门营业了,黑发的贵公子瞪了鸣人一眼,语气饱含威胁,宁次说:“别想抢我的活。”

多么令人感动的敬业精神。

“嗯,你也去吧。”

卡卡西对宁次的出身抱有一种好感,显然因为长相日向家的贵公子每天会收到很多小费,但因为他从不缺钱所以都慷慨的上交了,这让料理店的营业额变得更为可观。哦,他还是主动申请加入这家店的,也有点不聪明,卡卡西想,但是算乐观又慷慨的好小伙子。

在两位店员离开后,迈特凯表情凝重、语速飞快:“我得去看看今天刚送过来的菜。”

不等卡卡西反应他就消失了。

他毕竟是老板。

最后一个站在卡卡西面前的丸子头女生对厨师长笑了笑,“收银机里的硬币。”

“我突然觉得,”天天手里还端着厨师长每天早上煮给大家的咖啡:“那些硬币太乱了,我必须得重新放一遍。”

卡卡西非常尊重有条理的人,他一贯是这么认为的,优雅和结构完整性通常不可分割。

所以,刚刚还聚在厨师长跟前的几个人在几秒钟之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厨房里只剩下卡卡西举着自己的刀对案板上呈流线型形态的生物感慨着:“只有你能理解我了,兄弟。”




从店里开始有第一个客人时,旗木卡卡西就忙了起来。他有时候在厨房,有时候在柜台后,一些姑娘们、还有男孩,想和他合照然后上传到社交媒体上,被厨师长大人无情地拒绝了,不是说之前的每一次他都拒绝了,算他们倒霉,今天他心情不好。

“因为杀了那只章鱼吗?”

收餐间隙,好心的宁次问道。

“什么,不,”卡卡西说,他每次反问时语气都像是在说听听你在说什么,“人类每年要吃掉18.5万亿条鱼,要是为此伤感的话我会哭成瞎子。”

迈特凯告诉宁次:“我想他只是有些紧张。”

紧张,这个词和卡卡西放在一起真的是太奇怪了,宁次的表情变得非常精彩,他想了想说,用了卡卡西之前的比喻:“我不觉得那位凯撒会紧张。”

“事实上他会,”卡卡西一边从盘子夹鱼生沙拉一边说:“第一次拒绝王冠的时候他晕了过去,布鲁图骗他去元老院那次我觉得他也很紧张。”

送完外卖的金发小哥回来了,他在柜台边上探过去半个身子:“布鲁图是谁?”

“我的天,”被打了岔(虽然自己也总跑题)的卡卡西很是无可奈何:“你小时候的睡前故事究竟是什么?”

“我很确定,”迈特凯是个好店长,他拍了拍鸣人的肩膀,对柜台后的白毛说:“是你的睡前故事有问题。”

很好,店长今天也主持了正义。

鸣人非常得意地告诉他们厨师长:“我们家一直奉行快乐教育。”

卡卡西重重叹了一口气。

现在才下午,一般这时候厨师长还没开始给后厨那壶咖啡里加白兰地所以应当没这么累,但他现在看上去像被一只绿色猫头鹰追杀过一样,卡卡西有些幽怨又有些伤心地说:“我们家也是。”

他把盛满凉拌鱼生的盘子放在木质托盘上递给宁次,对他说:“这种事值得大家,我是说所有人拉响警报,别说我没告诉你们,我爸爸等会儿要来看我。”

柜台边离他们最近的一位客人、一直在听着他们说话、刚刚要求和厨师长合影被无情拒绝的姑娘开口了。

她表情还挺害羞的,卡卡西想,说出来的话可真是失礼。

“你老爸也和你一样辣吗?”

这是什么问题?

卡卡西,和另外一部分不解的客人一样想不通,他只是个眼睛不好好睁开就会是死鱼眼形态的白毛,什么人会觉得他有吸引力。另外一部分客人觉得她说得对,没正形的站姿和无精打采的眼神是重要萌点之一,还会做饭——大多数时候没精打采但开口之后会喋喋不休的白毛,一边抱怨一边端出好吃的食物——这家店生意这么好除了古怪的选址、绝望的菜单、服务态度无可挑剔的店员,美食才是让它变成打卡胜地的原因。

迈特凯对客人说:“他爸是大学里的教授。”

“哦,”点了当日最推荐套餐的客人由衷地说,看得出这位她尊敬美食和知识,“希望我的这顿饭吃得足够久。”

卡卡西哼了一声。

送完5号桌餐的宁次走到冰柜边拿出一大桶冰镇乌龙茶,当日免费提供的饮料,所有东西用完了都会被及时补上,真正的好员工。他问卡卡西,接上刚刚那个问题:“那他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

白毛厨师长站直了身体,看着生意兴隆、人头济济的店铺宣布:“但他可比我烦人多了。”




“师叔的话真是一个字都不能信。”

“就是就是。”

宁次挤在收银柜台旁边和天天说话,漩涡鸣人路过他们:“加一。”

女孩说:“你都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但你们在吐槽厨师长对吧,”鸣人笑了笑,“不管你们在吐槽什么,加一。”

他当然不笨,在警局和料理店他都很受欢迎,是卡卡西看着他的时候总带着一种怜爱的神情让所有人(和他自己)都觉得他不怎么聪明,只要脱离了卡卡西场的作用范围,所有的人智商都正常了。

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爸比他好太多了。”宁次说。

“我们应该怎么称呼卡卡西师叔的爸爸,师公?”

“有点奇怪,但也不错,”天天得到了鸣人的赞同票,“主要是他爸比他好太多了。”

“但还是要警惕,”鸣人说。

“老板说厨师长他爸在木业大学教哲学,而且他是卡卡西的爸爸,我刚刚查了,布鲁图骗凯撒去元老院那次他死了,他爸爸,”鸣人看向店里另一个方向,“虽然是个银灰色头发的帅大叔没错,但又能有多正常?”

迈特凯,一位正直的店长,和真正的好朋友,在表达完欢迎之后开始向旗木朔茂告状。

“您真该说说他,”凯说,他指着柜台后的人,“他从下午就开始喝酒。”

卡卡西正在柜台后面用硬度60HRc以上的日本厨师刀切鱼,非常漂亮的纹理,白色鱼肉有种晶莹的质感,凯的话题其实不太好,因为朔茂坐下来后,在宁次的冰镇乌龙茶和日本酒中选择了后者。

他儿子现在在给他捏寿司呢。

“我是说,”看到朔茂面前的盘子,凯打补丁说:“他毕竟是位厨师。”

“最开始我记得我的儿子是……”

“啊哈哈哈哈哈其实喝酒也没什么不好,”料理店老板突然摸着自己的头开始大声尬笑,凯说:“比如卡卡西总是在喝酒之后更有活力!而且他很节制,把酒兑在咖啡里!”

开玩笑,怎么能让一位不明就里的大学教授泄露他们料理店真正的计划。

朔茂狐疑地看了卡卡西一眼。

“是大蛇丸先生的咖啡豆,”卡卡西说,他把刚做好的鯛鱼寿司用手递给朔茂,为了尊重传统他们也不该用盘子,米饭中加了适量的醋模仿原始驯寿司的酸味,卡卡西说,“我可从来没有浪费。”

而且喝酒在旗木家从来不算问题。

朔茂吃了一口,显然对口感非常满意,他转了过去,对儿子的合伙人(反正卡卡西是这么说的)温和地说:“其实在厨房的人用点酒不算什么问题,现代语里面的醋鱼来自阿拉伯文sikbaj,腌制时厨师有时候会放发酸的葡萄酒进去。北美的印第安人曾经觉得白兰地是心和舌头制成的水,喝了之后无所畏惧,更会说话。”朔茂问儿子:“你往咖啡里兑的是什么?”

卡卡西则非常谦虚地笑了,看向凯时他的谦虚又变成得意:“正是白兰地。”

“天啊,”来刺探军情的鸣人重新折回收银柜台旁边,“我的分析一点错没有。”

“这位先生完全就是一个大号的卡卡西。”

宁次:“天啊。”

天天:“天啊。”

不过他比卡卡西好多了,起码在迈特凯和卡卡西在木业公寓的一众室友眼中看来,朔茂偶尔会去看望儿子,通常是他从外国完成讲座回来的时候,他给公寓里每个人带礼物,无可指责的品味。

而且,他说话时比卡卡西更温和,不论内容是什么,被他讲出来好像更不会让人感到冒犯,这无疑是个巨大的优点。

柜台边那位一直没走的那位客人急于加入谈话,为什么不,除了厨师长父亲这个身份,坐在她旁边的这位教授也是位食客,但她发现自己不爱喝酒也不懂阿拉伯语,并且把一餐饭吃了两个小时已经用尽了她的才智,于是她向店长问道:“店长桑,听说上周有位客人在你们店被带走了?”

新的话题。

朔茂也很惊讶。

“你们的工作内容这么复杂吗?”

凯已经不想尬笑了,所有注意着柜台这边的人都看到店长正在疯狂地向厨师长使眼色,眼神的意思大概是快救一下啊啊啊啊啊。

“一切都要从惠比寿去相亲说起,”卡卡西耷拉着眼睛,幽幽地说,“起先他以为自己被一位美丽的女士欺骗……”

卡卡西告诉他爸,“然而那位女性是位男性,并且有真正的男友,他们只是装成Bonnie and Clyde,分手也是假装的,他们其实爱得要死,愿意一起进监狱。”

“?”

凯表示非常不解,他们开店一个月来唯一的成果,完全值得大书特书,“这部分你又愿意这么简洁的讲述了?”

“他活该。”厨师长懒洋洋地笑了下,他在说惠比寿。

一旁的食客对朔茂说,“先生,我知道他是你儿子。”

朔茂点点头,他温和又大方,对女性的态度总是很好。

“你儿子在网上最受欢迎的就是这部分,”指刚刚那个没精神又不怀好意的笑,她拿出手机凑了过去,网络上有很多人po出在没名字的料理店打卡的照片,其中有些人还有和厨师长的合照(当然还有和店员和老板的),看上去在被卡卡西吐槽之后一些客人成为料理店更坚定的粉丝了。

朔茂草草看了几眼:

“不知道crustacean的字根来自印欧语很过分吗,说话的时候厨师长瞪了我一眼”

“我也想被他瞪”

“但他很有趣,他让我知道了海洋中的冷光菌对人类无害,但出现在甲壳动物身上就说明它们不新鲜了”

“我请问有趣的部分是?”

“哦,我知道他,一个可怜的漫画迷,总把木叶当成哥谭。”

于是朔茂又转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儿子。

他对儿子摊手:“是你要学化学的。”

“是的,爸爸,”卡卡西又将一道竹荚鱼寿司递给他,“因为我受不了哲学里喜欢引用神话的那部分,希腊的神在我看起来根本都是在乱搞,就这尼采还说柏拉图将哲学置于理性主义轨道之上呢。”

一旁的客人没懂这和他当厨师有什么关系,而朔茂,一位木业大学的哲学教授,反问他当了厨师的儿子:“你确定要和我说这个吗?”

“不,”卡卡西马上说。

虽然凯走去别的桌子招呼客人了,不过鸣人和宁次这时终于找到时机凑了过来,他们因此推断出了在家庭辩论中谁赢的次数更多,显而易见,因为卡卡西说:“我更愿意说惠比寿。”

“你们在笑什么?”

卡卡西问相视一笑的两个年轻人,“这很诡异。”

“不不不,没什么。”

年轻人异口同声,回答得飞快。

欧耶, 终于有人能镇压他们的厨师长了。

一旁的客人探过头来:“……所以那位惠比寿是?”

朔茂说:“卡卡西的一位朋友。”

“我可没有这种一直毕不了业的朋友。”

朔茂有些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

“判断力也有问题,”卡卡西无视父亲的目光,“他甚至会去相亲,就因为人家女孩在网上的照片漂亮。”

“为什么不,我也喜欢漂亮女孩。”鸣人说。

“我也是。”宁次说。

虽然卡卡西一直是单身,自己也对这部分没有意见,朔茂还是说:“人会喜欢美丽的女性也没什么问题。”

“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像你一样只站在那里就受欢迎的。”

柜台边半个小时前就吃完盘中最后一粒食物的客人补充道。

卡卡西(还有鸣人和宁次)很诧异地看她一眼。

真是莫名其妙的恭维。

“然后我才知道继承了谁。”

更莫名其妙了。

卡卡西很不满地说,“我就不会因为在网上看到一张美女图片就去和人家约会,维吉尔的农事诗里说色雷斯女人因为俄尔甫斯搞同性恋就把他用手撕了,美狄亚在科奇斯岛当公主的时候还很正常,后来欧里庇得斯说她把一对儿女从天空中推下去,希腊的墨勒阿革耳的灵魂寄托在一根木柴上,他妈把他烧了。”

厨师长的结论是:“女人很可怕。”

不管怎么说,他们面前的客人可是一位女性,厨师长无法无天惯了,朔茂(还有鸣人和宁次)有些抱歉地朝身边的年轻女性笑了一下。

“起码墨勒阿革洛斯那部分可以解释。”

坐在柜台边的高脚凳上,朔茂对众人解释,顺便批评他的儿子,当然态度还很温和:“这其实只是古时候人们觉得灵魂与身体可以分离,并且相信被隐秘保存的灵魂是不可被伤害的一个例子。灵魂不一定是保存在木头里,婆罗门的灵魂有时候在树里,有时候寄托在大麦上。古时候的孟加拉人就觉得锡兰所有的妖怪都住在一个柠檬里,有个小孩切碎了柠檬,然后妖怪们都死了。”

他娓娓道来:“小孩子才可怕呢。”

尬笑并不在一对白毛的父子之间发生,但转移到所有人的脸上。

“好吧,”鸣人和宁次看到他们的厨师长叹了口气(多少有些不情愿地)向柜台前的客人说,“我为我刚刚的言论感到抱歉,女士。”

天啊,鸣人和宁次又对视了一眼,他真的就是一个大号的卡卡西。

自带血脉压制的那种。

这也太爽了吧。

“您一定要常来啊,师公!”

当天朔茂离开料理店的时候几位年轻店员非常依依不舍,搞得卡卡西和凯都非常摸不到头脑。

其实朔茂本人也是。

木业大学某位哲学教授受欢迎的程度又一次跨越了年龄段。料理店门前,两位年轻人几乎流下比面条更宽的眼泪,天天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立场坚定的加入了他们,“因为我们会非常非常想念您的。”



tbc.


发疯都如此有逻辑

我精神哪里不稳定了

我精神很好口牙


评论 ( 29 )
热度 ( 570 )
  1. 共2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fanta(T^T) | Powered by LOFTER